在《营收占GDP10%左右,却被六大争议缠身|文化产业》中,我们详述了文化产业面临的六大争议:文化被资本劫持,文化与科技的主辅问题,文化审美缺失,文化与政治之间的交融、冲突,文化的历史与未来孰为导向,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孰优孰劣。 然而那么,如何化解文化产业发展的六大分歧与争议? 针对六大文化领域的分歧,根本在于对以下三个层面的界面处理。 首先,文化与资本、文化与科技的问题,关键在于以明辨文化为目的,运用资本、科技为工具,实现“好风凭借力,助我上青云”。 资本领域早就有“文化不言利”的说法,文化产业的立身之本是文化价值,文化产品或服务之所以有经济效益,也恰恰在于其有相对独立的文化价值。 资本逻辑和经济逻辑不能取代文化逻辑,除了满足商业逻辑,文化从生产到传播到消费,都要有经济、市场之外的追求;而科技之于文化,即便是作为“无科技不文化”典型的美国,传媒技术、摄影技术、3D动漫技术等也不过是其输出美式价值观的桥梁和利器。 在这一层面上,无论是资本还是科技,皆为手段,是文化产业的驱动要素,推动了文化产品的价值从单一的膜拜价值向展示价值和体验价值转换。 归根结底,资本和技术创新不得取代文化创意本身,资本、技术的形式必须服务于文化的内容。 其次,文化与审美、文化与政治的问题,要求文化本身与社会要素建立动态的微妙平衡。 一分为二地看,审美缺失是实用主义文化在物质充沛时代急需亟需升级的表现。 毋庸置疑,文化引导并制约着个体审美。试想,如果没有希腊艺术家雕塑的神像,强健的身体审美有什么根据?没有李白的诗,豪迈之美如何让无数人折腰?正是形形色色的文化范型,作为承载某种审美趣味的容器,引导着审美大军的不同走向。 而历来的“经世致用”的实用主义文化,正是当下中国审美缺失的根源,毕竟实用性的审美基准是“论有用”,而美学的基本规却是“无用的,才是美”。 尤其在现代这个物质空前丰盛、什么都不缺的年代,“一个人审美水平的高低,决定了他的竞争力水平”。 占有物质很难再刺激我们的感官,让我们获得长久的满足,而审美力已经逐渐发展为新时代所需要的能力。尽管横向比较北欧因其审美品位而更能感知生活“处处是美”的趣味,在全球幸福感报告中占尽前10榜单,中国仍道阻且长,但如“奶嘴文化”当道点燃对“小鲜肉”阴柔美的追捧等,这些文化取向现象开始显现多元审美的雏形。 文化和政治之间的冲撞是两者重寻平衡点的应激反应。 由此观之,文化与政治之间的微妙平衡,也是动态顺势而为的。 最后,历史和未来因素、中西方因素,体现的是文化中勾兑与取舍的选择。 中国传统文化尽管有其精华,如“八德”(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中渗透的家国情怀和修齐治平、崇德重礼的德治思想,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且不说传统文化的不少内涵本就是落后腐朽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封建三纲思想),甚至连精华也有其局限性,随着时空变化,渐渐落后于变化了的形势。 如《孙子兵法》提倡的原始民本观“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中,君主为能治之主体,而民则为受治之客体,即君主为主导而民众为附庸,严重滞后于新型的民主要求,因而需要寻求勾兑与取舍。 纵向看,是历史与未来的勾兑。与其一味让在“历史照亮未来”,在兼有精华瑰宝、封建残渣的历史中寻找答案的同时,更要强调“未来引领今天”,突出文化的未来感、引领性或许更为合适。 横向看,是东方与西方的勾兑。从一定意义而言,近代中国的崛起正在于“开放+国民禀赋”,尤其是改革开放的成就,就是传统文化吸收西方文化精髓,继而在勾兑中融合创新发展的成果。 但需要强调的是,这个过程并非走极端的、完全摒弃传统的全盘西化,而是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杂交。 经济体制从“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路子,即为一例。 由此观之,文化杂交融合,中国在采撷中西文化精华的基础上创新、超越,才能释放活跃的生命力。 综上,中国正在面临文化产业发展的六大分歧与争议中,关键在于勾兑取舍、动态平衡。唯有如此,才能让文化的内外部要素彼此成全,让文化焕发活力。 |